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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行兇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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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深掛斷電話後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輕松,“兇手有線索了,是酒吧裏的一個服務員。”

對著望過來的三雙眼睛,陸明深言簡意賅的說,“我已經將圖像發到了信息部,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果然沒過多久,他手機上就收到了疑兇的檔案信息。

徐希明,男,二十五歲,Q大在校研究生,品學兼優,謙遜有禮,待人和氣,是個十分陽光上進的有為青年,前途不可限量。

“這人看著不像是殺人不眨眼的壞家夥。”魚夏瞄了一眼陸明深的手機,正好看到一張疑兇的一寸照,上面的青年陽光俊朗,笑的十分燦爛,“是不是有什麽隱情?”

“你覺得這裏面有什麽隱情?”作為一個擁有豐富辦案經驗的前刑警人員,陸明深認為兇手是徐希明的可能十分大。

首先死者身上連中數刀,刀法雜亂毫無章法,完全就是在亂砍,這說明兇手是一個生手,且不熟悉人體結構。

再者行兇的時間段是在晚上的九點到十一點,這個點正是酒吧人流量最多的時候,若不是熟悉酒吧構造的內部人員,根本不可能完全避開眾人的視線。

第三就是暗夜酒吧雖然是個酒吧,管理不嚴,但也沒松懈到任由一個陌生人帶著一把刀進去還沒查覺,所以這把刀最有可能是酒吧內部的,而能輕松拿到內部的刀還不引起別人懷疑的且不被發現的,內部人員的可能性十分大。

但魚夏既然這麽說了,他也想聽聽她的理由。畢竟經過黃水縣到帝都的這一路,魚夏那幾乎可以媲美言靈的第六感不得不讓他慎重幾分。

她說有人埋伏果然前方樹林裏藏了十幾個黑衣人,她說前面的橋感覺不太對果然在橋下發現了炸&彈,她說中毒的人不會死果然沒走多久就從下一批的黑衣人身上搜到了解藥……

如果說白祈長老是個好事不靈壞事靈的烏鴉嘴,那這小姑娘就是遇難成祥報喜無憂的喜鵲。

魚夏搖了搖頭,實事求是的說,“我只是覺得他是個好人。”

陸明深:“……”

“好人就不會殺人了嗎?”正在吃橙子的祝竜聞言眨了眨眼,不以為意,“姒熙也是一個好人,但在和外族的戰場上,照樣殺人不眨眼。”

有時候殺人並不僅僅是為了惡,而在於殺人者的立場和情感。

“大人說的是。”陸明深眼色深了幾許,以前他也遇到溫順的婦女因為忍受不了丈夫的長期暴打而憤起殺人,也曾有小混混為了義氣拿刀子捅人。

“叮。”就在這時,陸明深手機上進來了一條信息——“目標人物已被控制,隨時可以審問”。

既然抓到了人,陸明深自然是要過去看一看的,他剛想和祝竜提出告辭,就見那個本來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的女孩動了,“走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陸明深有些受寵若驚,“啊?”難道是他的早餐開始發揮作用了?

似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麽,祝竜瞥了他一眼,“那小狐貍不是被扯進這案子裏了嗎,找到了真兇,她身上的業障才能消除。”

父債子償,祖恩孫受。

好歹吃了白恒那麽多次,如今他不在,自己身為長輩總要對他家的小輩看護一二。

這樣以後見面還能繼續吃大戶。

聽到不是因為他的面子陸明深臉上也沒有沮喪,反而高高興興的帶著人去了目的地——位於Q大旁邊的學思苑小區。

徐希明住在學思苑三號樓的101,那是一個有些潮濕陰暗的套一房,但即便如此,因為位於大學城裏面,交通便利,高校眾多,這裏的租金也比其他地方要貴上一倍。

他們到的時候徐希明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擦拭一個相框,周身氣質安靜,眉眼幹凈,陽光打在他俊朗的容顏上,頗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看著一點也不像一個殺人犯。

“看,我就說他不像壞人吧。”看到他的第一眼,魚夏像是找到了依據,頓時挺直了腰板,拿餘光覷一旁的陸明深。

陸明深笑了笑,沒說話,走到徐希明對面,屈起手指敲了敲茶幾,“咚咚。”

低沈的響聲打斷了徐希明的回憶,他擡起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前的男人,黝黑的眸子像是蒙了塵的珍珠,不見半分明亮,“你是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官嗎?”

陸明深點了點頭。

下一刻,他就聽見對面的青年用一種十分平靜的聲音道,“人是我殺的,你們把我抓起來吧。”

這會陸明深是真的驚訝了。

投案自首的人他見過不少,但是投的這麽平靜這麽輕巧仿佛早就知道他們會出現不見一絲抵抗不甘,不為自己申辯一句的兇手還是頭一次見。

就好像他早就已經接受了即將到來的一切,且心如死水。

“陸隊。”這時負責看守他的一個辦事人員走了過來,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們來的時候這小子並沒有抵抗,也沒有畏罪潛逃的舉動,反而像是早就知道我們會來似的,安靜的像是我們抓錯了人。”

“辛苦了,剩下的事交給我,你和兄弟們去歇一歇吧。”陸明深聞言神色覆雜的看了一眼徐希明,轉身拍了拍同伴的肩膀。

男人道了一聲客氣,招呼另一個辦事人員走了。

“能說一下你為什麽殺人嗎?”等人走後,陸明深在徐希明對面坐了下來,視線在他手裏握著的相框上一頓,繼而放輕了幾分聲音,“是因為她嗎?”

他指了指上面一個長得和對面的青年有五六分相似的女孩。

徐希明握著相框的手指一緊,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浮現,他擡起頭,眼珠上浮出幾抹血絲,“是。”

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個音節,小心翼翼的將相框放在茶幾上,擺好,“那女人該殺。”

青年的聲音冰冷鋒利,像是來自地獄的陰風,透著刺骨的寒冷。

“她做了什麽?”陸明深並沒有被他的陰郁嚇到,而是繼續問道,“或者說她對你妹妹——徐希暖做了什麽?”

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將徐希明的詳細資料研究了一遍。

他發現對面的青年從下到大都是令父母、同學、老師放心的那種好孩子,聽話、孝順、懂禮、熱心,上進,幾乎每個褒義詞都能用在他身上。

若說這青年有什麽不好,大概就是家世不好。

上天似乎格外偏愛他,又對他格外殘忍。

出生在一個偏僻窮苦的小山村,父母每年的收入不到五千,家中還有一個小他三歲的妹妹,日子過的十分困苦。但貧窮的生活並沒有壓垮少年的脊骨,反而因為貧窮使他更加珍惜學習的機會,終於在寒窗苦讀十二年後,收到了來自全國最高學府的錄取通知書。

他以為這是展示翺翔的開始,卻不料是厄運的開端。

父親被查出肺癌,為了不讓他擔心也為了不給家裏增加負擔,毅然放棄治理回到了家中等死,母親為了他的學費白天黑夜的給人打工,幾乎熬瞎了一雙眼。

可他後來還是進了Q大。

因為他的妹妹——徐希暖。

徐希暖放棄了學業,隨著他一起來到了帝都,打工供他上學和給父親治病。

而巧合的是,徐希暖打工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暗夜酒吧。

看到這一點的時候,陸明深腦子裏有一根線似乎將他們兄妹倆和莫歡歡連了起來,於是他給吳松打了一個電話,拜托他查了查徐希暖的生平,尤其是她……死亡的原因。

是的,徐希暖死了。

徐希明的家庭關系上明確寫著,父母雙亡,妹妹早逝,只餘他一人。

能讓一個有為青年放棄大好前途孤註一擲不喜背負殺人罪名的最大可能就是他妹妹的死有蹊蹺。

果然,他聽見徐希明聲音嘶啞的說,“她將我妹妹帶進了深淵。”

“我妹妹性格內向羞澀,平時和不認識的人說話都會臉紅。”徐希明眼神空洞,陷入回憶中,自言自語道,“但那些人居然說她是因為和客人起了爭執想不開才自殺的。”

“呵,多可笑,她一個從來不會吵架的氣急了只會跺腳說一聲‘我再也不理你’的小姑娘怎麽會和客人起爭執?又怎麽會忘了我們的約定選擇自殺?”

“我當時就不信,請求警察徹查,可他們不相信我說的話。”說到這裏,他眼神諷刺的看了陸明深一眼,隨即別過頭繼續說,“最後案件還是以自殺告終。”

只是他沒有放棄,這幾年一直在尋找證據,但都沒有進展。

一直到一個月前,一個在酒吧工作的服務員突然找打他,告訴了他一些事情。

“徐希暖是不是自殺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曾經經歷過了什麽。或許那些經歷促使她受不了選擇了自殺。”

然後他就從她嘴裏聽到了讓他心痛的無以覆加的事。

酒吧裏的一個常客看上了徐希暖想包下她,但是她不願意,後來莫歡歡給了她一杯加了料的飲料,將她送上了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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